德国Diedrich Bruns教授谈生态补偿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有这么一个词叫生态补偿，一天当中我们也几次听到人们提到这个词，在我发言结束的时候，可能大家会理解了我为什么不喜欢这个词，因为我们作为景观规划人员和空间规划人员，我们确实又会考虑生态，但是我们要考虑景观以及跟环境有关的所有因素。所以我不愿意讲环境影响以及如何减少对环境的影响及对影响的环境进行补偿。
　　下面我给大家简要地介绍一下我们所理解的减少和补偿环境影响的基本原则，在德国是什么样的？然后我会给大家举两个城市的例子，从而让大家更好地理解我们最感兴趣的一些问题在哪里？根据德国的有关减少环境影响和补偿的立法，如果对景观的改变，不管是它的使用还是在它的面貌，它都被认为是对环境产生了影响，同时对地下水位的改变也被看作是一种影响。只有这个影响是重大的时候，或者这个影响对自然和景观长期不利的话，会包括在我们立法的规划范围内，如果是短期的就不包括了。
　　我们德国的国家法律对于自然保护的法律确定了一些规则，大家在这个图当中可以看到，首先我们要评估一个影响，然后我们要做出决策，通过空间规划或者是景观规划来分析一下，是否可以避免这种影响？比如说我们看到公路的修建，它可能会影响地下水，或者是周围的一些栖息地，所以我们是不是想办法避免这种影响？
　　第二步，如果我们发现这个影响不可避免，我们看是不是可以减轻这个影响，就是减少这个影响。如果不能完全消除影响的话，就要尽可能地减小影响，如果减小影响做不到的话，我们就要考虑补偿。补偿是可能的，我们很少会看到连补偿都做不到的情形。
　　我们这里面有七个步骤，首先我们今天很多发言人做了很好的演讲，提到的第一步就是景观评估，然后我们对这个影响的后果做一个预测，然后对可能产生的影响又会做一个减轻，然后对不可能减轻的影响做一个评估，最后进行补偿，重要的是我们要实现一种平衡。就是要在影响和补偿两者之间实现一种平衡，当然实现平衡是不大容易的，生态补偿这种想法，实际上是很难实施的，很多人，包括我们景观规划师要帮助人们理解并做到这一点。每一次当我们对一个地区进行规划和设计的时候，我们都要尽可能减少这种影响。现在大多数的信息都是从现在的景观规划当中获取的，在德国我们此外还需要做很多额外的实际工作，对每一个规划项目而言，要获得批准的话，我们要做一些数据处理，然后进行评估，今天我们也听到了我们通常是在景观规划的基础之上进行评估。这个景观规划当中，并不仅仅包括地理学家给我们提供的数据，同时我们还应从政治的角度来考虑，需要实现质量的目标，对于一个景观而言，我们要实现长期的目标，我们通常在德国是与空间规划师进行合作，将空间规划和景观规划很好地结合起来。
　　我想跟大家讲的是我们所做的所有评估，并不应该仅仅局限于我们现在的景观，作为景观规划师，我们要找到很好的方法来做景观未来情形的预测，因为我们现在所评估的项目，以及减轻环境影响和补偿环境影响的工作，不是今天马上就能够实施的，可能是十年、二十年之后才可能实施；我们要基于我们现有的数据来预测一个地区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我们进行减轻环境影响和环境影响的补偿规划，一个地区景观的变化是一个参考点，使得我们能够基于这个参考点来确定我们的生态补偿。影响的预测，通常是基于实际的建设项目来做的，通常情况下，我们的建设，一年或者是几年，比如说一个住宅的建筑，往往不是一个月建成的，可能是一年或两年，我们要考虑这个周期，有的时候在建设过程当中，对于当地已经住在那里的人，这个建设可能会产生一些噪音，影响人们的健康，所以我们要考虑这些。
　　给大家举个例子，就是消除影响的第三个部分，我们已经谈到过了，比如说水的渗透，它可能是生态系统有效性的一个方面。比如说在建民宅的时候，我们可以成功地保护一个地区的景观原貌，我们当然希望这个建筑能和这个地区的文化保持一致性，而且我们还需要在建设的过程当中，保证土壤的保护，或者是考虑对其进行补偿。那么在做完这个消除影响的步骤之后，我们再看一看景观规划，然后来评估一下一些必要的补偿。当然这些补偿是根据我们的评估得出的，比如说在左边的植被，有一些破坏，我们要进行补偿，要种一些新的树，这就是一种补偿的方式，是一种功能性的补偿方式。这个补偿应该是和破坏之前达到一样的水平，也就是说我们在补偿之后，可能在这个地方创造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景观，这个景观也有必要进行评估。比如说我们用了补偿这种措施，我们通过种树来补偿这个地区植被破坏的影响。还有我刚才也指出我们要在影响和生态补偿中间找到平衡，在德国我们有好几个州，这些州政府就认为平衡和补偿是1：1的关系，有的人说不，这个树需要在很长的时间内成长起来，所以我们需要的是1：2的比例，还有的州说要种十棵树，所以各个不同的地区，他们可能有各自不同的考虑，会有不同的补偿计划，所以要在补偿之前进行仔细的规划。这个影响，不是简单地种一棵树或者是种几棵树来消除的，我们需要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进行补偿。 
　　我用一个规划的例子来向大家解释，我自己也是在大学里规划方面的人员，我们在一个项目当中也发挥了作用，这个项目是在德国的南部，那么在这个项目当中，我们进行了一个城市建设的补偿，在左边的图片上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图片，在右边我们可以看到在70年代的一个葡萄园的情景，我们对这个地方进行了一些分析，对景观的特点进行了一些评估。我们看这个地方，这个山顶上有一个城堡已经破败了。人们说这是这个城市非常大的一个特点，因为有很多人都会前来这个城市观看这个废弃的城堡。以后要是进行城市规划的时候，就要保证新建的楼从不同的地方都可以看到这个城堡。所以我们看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并不是要进行补偿，而是要消除这个环境的负面影响，我刚才也提到过，我们采取了一些消除的措施。在一些情况下，我们需要保留原貌，有时候我们需要保护水的渗透，我们当然知道这样做并不容易，因为我们需要足够的空间来储存水，你必须要有这种合适的表面来储存水。如果到处都是车，或者是行车道，做这种水的渗透是非常难的。有的地方环境的影响可能是无法消除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会用补偿的方式，我们找到这些地区的特征和建筑的特点。我刚才谈到的这些补偿和消除的措施，他们执行的时候实际上是和发展规划是同步进行的。有时候可能执行起来并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你们可能会发现找到合适的补偿并不是很容易。所以在德国我们实际上就是用各种各样的法律来规定，对于补偿规划，实际上是在发展规划之前来制定好的，我想在中国未来的城市化发展过程当中，你们肯定也需要补偿规划，你们应该及早进行补偿规划。比如说我们拿建一个住宅来举例子，可能要花几年的时间来建起一座住宅，在这个过程当中，你可以种树，树可以在建设当中成长起来。所以说我们刚才谈到的这个补偿计划不需要等着房子盖完之后再进行补偿的措施，可能在一个项目进行的时候，或者说在它刚被批准的时候，你就需要加以实施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也需要抓紧这个时间差来进行补偿，因为我们都知道湿地或者是树，它们都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成熟起来。我下面来简要地谈一下高度城市化的地区，比如说像莱比西，这个地区是在德国的西南部，这个城市的景观，我们发现了这样一种情况。这个城市的一个部分不断地发展，但同时很多的人离开了城区，抛弃了莱比西城的一部分，这在欧洲的很多国家都有这样的情况。我们现在也在应对这个问题，这个城市被抛弃了，我们来进行景观规划，这个景观规划要和城中被遗弃的地区，将它们整合起来。我们开发了一种绿色结构，我们特别地需要这种绿色建设，这样才能够恢复城市的活力。我们看一下在这个图上有很多绿色的块，在城市当中四处分布，比如说拆除一些建筑的时候，同时我们也可以在这个地区建设绿地，建设这些绿色走廊，我们现在有一个很有效的体系，比如说在20年的时间之内，我们在某个地方实施某一个项目，在这个时间当中，我们可以通过补偿的手段，来建立起这些绿色的地区，我想这也就是说你建立起一个建筑，你同时要对环境进行补偿，就要有一个计划。那这个大城市的环境补偿计划，它和景观规划也是非常相似的，需要不断的更新，需要在城市政府不断地进行讨论，且最后得以通过。同时我们也可以从一个更抽象的角度来谈这个补偿的问题，比如说拿到一个建筑，你就需要种树。但是可能对于未来的发展不太确定，所以你可以确立几种不同的补偿计划。昨天晚上我们可以有机会和在座的一些学生进行交流，我们需要环境的补偿，需要有很多很好的教育，当然这种讲座是一种方式，同时我们要创造一个景观规划和景观设计的知识体系，也是非常重要的。我想在实际当中，也要和利益相关者进行交流，这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想我们要进行培训，就是关于景观规划、景观设计等等方面的这些培训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非常迫切的，谢谢。
　　
　　作者简介：Diedrich Bruns，欧洲景观教育大学联合会(ECLAS)副主席、德国卡塞尔大学建筑学院景观与城市规划系教授。
　　注：此文是根据Diedrich Bruns教授在去年北京大学举办的“首届中德景观规划高层论坛”中的主旨报告整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