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十二五”从源头防治环境污染

 上海市环保局局长　张全

　　大量出台的新举措让“十二五”规划成了引人注目的“绿色规划”，《第一财经日报》记者特此专访了全国人大代表、上海市环保局局长张全，解读“十二五”规划的近期热点问题。

　　第一财经日报：请问您今年提出的议案主要是哪些内容?

　　张全：今年我准备了两个议案，主要都是针对新的环境问题进行修法立法的议案。第一个议案是关于环境应急方面的。目前，环境事故在我们国家还是时有发生，不但对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形成危害，同时也容易形成社会事件，对社会稳定形成影响。

　　首先，一方面要从源头的安全生产上加强，但另一方面，现在一个普遍现象就是一些企业发生事故以后不报，甚至瞒报。由于这种社会责任意识极差，拖延了对事故的及时处置和社会事件的舆论应对，造成老百姓的恐慌。实际上，这类事件只要及时汇报、政府及时发布就可以安定民心，而且有利于事故的及时处理。

　　第二，社会环境应急和其他应急一样，要有体系建设。要从源头风险的管理甄别到应急预案的应急能力都有加强。应急能力加强是指应急装备、应急队伍以及公共信息披露等诸方面进行加强。这样，我们一方面从源头上逐步减少事故的发生，同时，事故发生后能有很好的应对、及时的处置，社会也可以得到及时的疏导，保持社会的稳定。

　　这个在现阶段具有针对性。现在环境事故主要是安全生产问题造成的次生事故，比如大连石油泄漏造成海洋生态严重破坏影响，紫金矿业[7.78 0.78% 股吧]垮坝等，这些事情实际上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个方面是要加强的。

　　第二个议案就是针对固体废物的一个修改议案，整个环境保护的一般规律往往是水抓得最紧，大气第二，第三才是固体废物。固体废物里面有一个土壤的问题，关于土壤的问题我想提出一个议案，现在人民群众越来越关心吃上放心的食物，通常表述是让人们喝上干净的水，呼吸新鲜的空气，吃上放心的食物，这看起来是食品安全的问题，实际上与环境污染有十分密切的联系。土壤的清洁干净其实是保障食品安全的源头。

　　目前，土壤问题变得越来越重要，原因有两个：一是高速工业化中工业污染对农田的污染和影响;二是来源于农业生产方式的滋生，过度的使用化肥、农药。土壤问题还有一个就是这几年快速城市化、产业体系的转移和产业布局的变化之下，有污染的老工厂进行结构调整、布局调整，除了工厂搬走，还需要对受污染的土地进行处理，这不是个别现象，这个问题是全国普遍的，必须要有法律支撑。

　　日报：听说中央想筹集一定规模的专门针对环境事故应急方面的基金，这个基金的规模和安排会怎么样?

　　张全：据说这个基金会有10亿到20亿的规模，今年就会下几个亿。我最近从环保部得悉，这笔基金主要是为了加强环境应急监测的能力，因为事故要得到妥善处理，就需要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监测是首要的。

　　日报：请您给我们解读一下“十二五”在环境保护方面的新特色是什么?

　　张全：有三个方面：第一是削减排污总量，进一步改善环境质量;第二是调结构，促转变，优化发展;第三是风险防范，保障环境安全。保障环境安全这是底线，优化发展是高层次的，从原来的先污染后治理到边污染边治理到整个发展方式转变。

　　先说高层次的优化发展，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环境保护的发展到了应该从真正的源头进行防治的阶段，理由有几个，一是社会资源承载能力到了必须要采取转变发展方式、可持续发展，空间已经没有了，因为总量太庞大，所以研究这个问题要从这个地区能源总量、经济总量、二产、制造业的总量、排污总量来看。

　　第二是要从结构来看，就上海来说，二产结构偏重，第二产业中重工业偏重。第三要从布局来看，现在工业企业布局比较乱，这些耗费大量的资源土地，布局不合理的话，极易对人民身体健康、安全造成影响，所以要从这个方面调整结构转变发展方式，像上海，退二进三，二、三并举，结构要变新，不然要变少，就是要用最少的环境和资源代价实现发展。“十一五”之前，经济取得很快的发展，但这是高代价的发展。十年前，煤炭消耗量10亿吨，现在是30亿吨，代价很大。所以一定要从源头来解决。真正要做到源头解决的方式就是要做到经济结构、产业结构、产业总量、污染总量这方面都进行合理科学的布局，用符合科学发展观、符合可持续发展的这种理念去进行分析考虑布局。

　　至于削减污染物总量应该说“十一五”是做得很好的，“十一五”我们上海两项主要污染物指标在全国都是提前超额完成。“十一五”的经验告诉我们，只要扎扎实实地做，环境质量就会有很大的改善。上海的COD和二氧化硫都改善了百分之二三十，那说明是有效果的，这是最终的判断。

　　第三个就是我们推进环保工作方式要发生很大的一个转变，一个是要更高地参与宏观决策，把环境保护生态建设这些要求，从规划时就要去加以落实。现在环保部从总局到部，地位、层次都更高了，就是为了参与更高层次的决策。第二，环境是个民生问题，所以要更加地注重老百姓关心的环境问题。这个就是我们工作方式要转变，让信息公开透明，把环境的理念、科学知识推向社会，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以前的环境保护主要是政府对企业，现在实际上是企业、政府，还有社会、老百姓、全社会的环境意识提高，全社会采取实际行动的系统性工程。“十二五”将更具有社会的广泛性。

　　日报：“十二五”规划对总量控制还要再加两项新的总量指标，是否需要新的应对方式?

　　张全：对，除了原来的COD和二氧化硫，还要再加氨氮、氮氧化物两项控制指标。氨氮指标的话，就是污水处理厂可能就要升级改造，氮氧化物就是要上设施的，像脱硫氧，都要上脱硝设施，需要投入的。这个投入我估计至少也得要像“十一五”一样的强度进行投入。这个投入是值得的，因为是真正关系人的健康的。

　　日报：还有就是现在环境税也一直在呼吁推进，有些地方也已经开始搞一些试点了。

　　张全：我觉得应该是加快推进环境税。第一要有正确的认识，现在国家确实有些税是太重，要减税，就是要合理税收的结构，有的是要减，有的要加，像环境这种，现在状况还这么严重，又是必须国家来承担的，那么就是在这方面从总量上要调整税收的结构。环境方面是要加重、增多。这里面意义有几个：第一，通过税收调节可以改变社会人和企业相关主体的环境行为，这可能需要税收调节。第二，税收可以增加投入的来源。第三，我们现在有许多费，还应该规范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