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全反对“瘦身” 我们应该救赎“鸟巢”

2003年3月，将作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主要比赛场馆的中国国家体育场在设计方案征集活动中，赫尔佐格和德梅隆设计的“鸟巢”从13家中外著名设计公司选送的方案中胜出。这个设计方案主体由一系列辐射式钢状结构旋转而成，因酷似中国瓷器裂纹和鸟巢的形状，俗称“鸟巢”。自今年7月30日起，这座建筑已被叫停，据称国家要重新调整方案，要为其“瘦身”。 一时之间，对于“鸟巢”原有设计的贬斥之辞骤然而起，仿佛积聚很久的不满成了舆论的强势主体。对此变数，针对某些舆论指出“鸟巢”的造价、崇洋媚外等问题，今典集团董事长张宝全有话要说。 　　“想如今，又何必当初？” 　　我们曾说要建设世界一流的体育场，向全世界招标就是40个亿，要体现出世界最先进最新异的设计。如今 “鸟巢”停工了，正在论证它的“瘦身计划”，据说不会影响奥运项目的正常建设。 　　“在重大项目的规划设计和建设过程中产生诸多分歧，这是很正常的社会现象，很多世界闻名的建筑在规划建造伊始同样会遭遇两难的境地。” 张宝全给“鸟巢”这次的“瘦身运动”首先来了一个缓冲的说法。 　　我们知道赫尔佐格和德梅隆是世界上最好的建筑师之一。“鸟巢”顶盖的开启、移动和关闭曾被人视为创新和个性的标志。在当时所有参加竞标的方案中都要求有屋顶开合设计。因此，开合巨大的体育场屋顶就成了整个竞标中的关键。 　　在“鸟巢”的设计方案中，屋面开启方式简单易行，造价相对较低，开启部分与主体结构形成一个完美的整体，这在当时是得到认可的，并被评委会认为这个方案在世界建筑史上具有开创性的意义。“既然已经认可，并得到相关专家的论证，为何开始施工了才发现问题，难道这些问题真的很关键？想如今，又何必当初？”张宝全对这次提出的“鸟巢” “瘦身运动”提出了自己的不满。 　　“‘鸟巢’绝对是东方文化的产物” 　　张宝全指出有些人说“鸟巢”是崇洋媚外的体现极其可笑。建筑是一门艺术，艺术是不分国界的。中国的建筑艺术和文化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但不代表和世界建筑艺术是冲突的。艺术本身就不应该被孤立、被割裂。长期以来，总有几人对于中国和西方的现代建筑艺术采取对峙的态度，这实际上是一种不自信，长期的不自信往往限制了自身的发展。 　　他说道，中国已经尝到闭关自守的恶果，如今再拿文化的融合较真，这简直匪夷所思。中国的建筑理念有太多的陈规，和国际建筑相比，中国建筑所体现出的艺术想象力的确存有匮乏，精神和想象都受到一定的限制和制约，要想超越就要结合中国建筑的特质，吸取各国先进的建筑艺术理念和多元的空间因素，敢于突破，敢于向常规挑战。 　　在谈到“鸟巢”的文化性和完整性，张宝全显然很激动，“‘鸟巢’所蕴涵的文化底蕴是超一流的，何况赫尔佐格和德梅隆设计的“鸟巢”完全融合了东方建筑文化，在建筑风格上是一种超越。‘鸟巢’也打破了传统的创意理念，超越了所有的艺术禁锢，是反传统的精品。这个项目是外国设计师的作品，但从他们设计的理念和体现出的精神来看，绝对是东方建筑文化的一种精髓，做到了天人合一、回归自然。也可以说“鸟巢”是中国东方文化精神和后现代建筑文化以及东方哲学的全部体现，再用现代建筑技术和艺术创造出来的产物。” 　　他说：“巢是人类生活的归宿，之所以将体育馆设计为‘鸟巢’，正是因为鸟巢本身是自然的、是原生态的，它体现了东方的传统建筑文化，也体现了中国古代哲学的博大，这才是真正“天人合一”的基本建筑思想。 ‘鸟巢’的建筑意义是把人类初始建筑的概念以及各种各样支撑建筑的基本元素，如梁、柱等全部抛离，这是内质的再造，重新回到建筑的原点。无论从文化价值还是艺术价值来讲，鸟巢这样的设计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它代表了中国传统与现代建筑文化和建筑科技的全新发展。” 　　“进行‘瘦身’，无疑弱化人类最真实的智慧和文明” 　　既然“鸟巢”是按东方文化结合东方建筑精神创作的一个作品，用现代语言描述的一种自然状态，把人类不断更新发展的高科技全部融入其中，我们看到的可以说是中国现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具体体现。 　　对此说法的高度，张宝全提出自己的看法，“我们要有勇气承认‘鸟巢’的建造将代表中国乃至世界建筑文明的发展和一定的阶段高度，因为它融合了建筑的全部语言，把现代、自然、凌乱、具体和抽象进行了完美结合。如果把顶盖去掉进行“瘦身”，无疑是把人类真实的智慧和文明的含义进行了弱化。为了几个亿，我们将毁掉更为昂贵，甚至是无价的文化价值，这有可能成为中国建筑史的又一次迷失，也可能是中国建筑文化价值的又一次严重缺失。” 　　张宝全还认为人们应该将“鸟巢”看作人类建筑文明发展史的一个新的里程碑，“鸟巢”正承载着这种机遇。它应该成为中国现代文明的标志性建筑，这有如美国双子建筑成为工业文明的标志建筑，悉尼歌剧院成为全世界文化艺术汇粹的中心一样。但是如果将“鸟巢”的顶盖去掉，它成了一个空壳，成了完全意义的“箍”，这对中国文化、中国建筑艺术是不负责的。 　　张宝全反复强调鸟巢所塑造的是一种回归自然的状态，打破了一切常规，重新解构了建筑元素，它是高科技社会中人们追求自然心态的具体表现，也是人类建筑智慧与文明的结晶。如果一旦破坏了它的完整性，其本身的意义无法实现。 　　中国的建筑文化、哲学、建筑艺术要从奥运体现出来， “鸟巢”为奥运而建，它的价值决不仅仅只和奥运挂钩，它所带来的价值甚至是永恒的，当然这一切完全建立在鸟巢没有变成一个“箍”。 　　“为什么不可以分期建造？我们应该救赎‘这个巢’” 　　张宝全谈到：“我们要学会思考，要明白城市的价值是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的全面结合。作为拥有世界级的人文资源的大都市的北京，更要把握住一切展示中国文明、文化的机会，通过各种手段和方式提高建筑本身的经济效应。在未来的社会竞争中，‘鸟巢’作为城市的标志承载着技术竞争和人文竞争，这个价值是非常高的。对于标志性的建筑应该是多角度的衡量它的价值，而不单单是技术的考量、功能的考量，还要从人文的角度去衡量。‘鸟巢’的建设也会将城市的价值和理念拉入一个全新思考的境地。” 　　我们知道，世界很多著名建筑都是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建成的。巴塞罗那的大教堂至今仍未竣工，但它在建筑史上却至高无上，并成为巴塞罗那的标志性建筑；悉尼歌剧院在建设过程中曾遭遇舆论的批评，被指责建筑费用太过于昂贵，实属浪费。当时一位建筑家就谈到：“不要问节省多少，应当问能赚多少。”事实上，这座建筑在建成后的许多年内成为人们前来参观的胜景，从悉尼歌剧院的设计中赚到的钱，早已超过当年建筑的投资了。 　　张宝全认为 “鸟巢”在中国甚至对整个世界而言都将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也可以像其它世界著名建筑一样，它的建设需要精细，而不是急进，可分期建设。既然顶盖造价昂贵，为何不可以把顶盖预留出来，等到奥运会结束再继续建造，这不会给奥运会场馆带来任何的不便，还可以节约建造成本，也为未来留下一段美丽的故事。并且这也是让文化延续，给未来一个发展的机会。 　　张宝全认为也可以采用市场运营机制，比如它的建设完全可以通过企业股权合作或对民众发放专项投资债券或投资信托来吸收民间资本，以收售门票作为投资回报，这样就将有形建筑和无形市场结合起来，不仅会给“鸟巢”带来收益，而且会给北京带来更多的发展契机，也会给中国带来更好的市场效益。 　　一个城市的魅力是由这个城市的传统和人文来决定的，自然和人文也是未来所有城市核心竞争力的根本。如果硬要给“鸟巢”瘦身，张宝全认为将无法达到它预有的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对于一个瘦身不完整的建筑，原来附加在它身上的价值都将贬值，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中国建筑发展之路的探索还很长，对于“鸟巢”的瘦身探讨仍在继续。据张宝全透露，如果有必要，如果能保证“鸟巢”现在的规划设计和建造，他们将发出倡议，集聚社会力量，共同来救赎 “鸟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