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陈方案”给北京留下的启示

    根据1950年梁思成、陈占祥合写的“关于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区位置的建议”原稿及其拓展内容编辑完成的《梁陈方案与北京》一书（梁思成、陈占祥等著，王瑞智编）于2005年6月由辽宁教育出版社正式出版。该书以其厚重的历史事件及迄今令人信服的城市科学的规划设计思想牢牢抓住读者。同时，书中还记录下梁思成致时任北京市市长聂荣臻将军的信、梁思成致周恩来总理的信、陈占祥晚年口述及梁陈方案的历史考察（王军等整理）、清华大学陈志华教授的“五十年后论是非”文章等内容。 

    1950年2月，梁思成先生与陈占祥先生共同提出《关于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区位置的建议》，即历史上所称的“梁陈方案”。其真正内容，绝不是如今人们所认识的即无畏的梁思成当年是如何反对中央政府拆城墙的，也绝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北京古城的完整留存而不求发展的构想。“梁陈方案”之所以可敬，之所以在今天北京的建设中还熠熠生辉，是因为它在55年前已经在传承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城市发展理念，因此可以说“梁陈方案”是集“古今兼顾、新旧两利”的原则，提出的一个全面且系统的城市规划设计建议书。其核心内容是：一方面，从整体保护的构思出发，建议将中央行政中心放到西郊，为未来北京城的持续不断的发展准备好更充裕的空间，以避免大规模拆迁的发生，重在延续城市社会结构及文化生态；另一方面，按平衡发展城市的原则，增加城市各个部分居住与就业的统一，以防止跨区域交通的发生。其主要三个建议主题是：“⑴必须早日决定行政中心的理由；⑵需要发展西城郊，建立新中心的理由；⑶发展西城郊行政区可用逐步实施程序，以配合目前财政状况，比较拆改旧区为经济合理。”然而，在北京城市化发展的种种困境面前，英明的“梁陈方案”并没有被采纳。总括地说，“梁陈方案”在如今的意义及价值，是告诉我们五十五年前，老北京曾经有过一种较为完善和科学人文的“完整保护”之选择。梁思成先生当年沉痛地表示“五十年后，历史将证明我是对的”。面对北京城这部拥有大国首都全部功能，包括朝仪、礼制、祭祀、行政、文化教育、市井商贸、金融与服务业等等系统要素的城市系统，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陈志华指出，“今天，整体保护老北京城的时机已经失去了，许多关键性的体素已经没有了，要整体保护老北京城已经不可能了，这是铁定的事实。” 

    目前，北京及全国大中城市都在制定并研究“十一五”规划和2020年远景目标问题，《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2020年）修编工作已经国务院审批执行，无疑它们都提出了一系列极为有效的发展趋势及政策研究，仅以北京城市居民（公众）对提高生活质量的“十大”需求看，就为新北京及2020年的发展提出一系列挑战，如就业与收入需求、医疗保健需求、社会保障需求、个人健康需求、住房需求、交通需求、家庭和谐需求、公共安全需求、社会生活需求、城市政府服务需求等。而所有这些需求，都是在发起一个新老北京之战，都说明面对实际需求新老北京仍会在你争我夺的“悲剧”中难以自拔，恰恰为此，早年“梁陈方案”不实施的后果才波及到北京城市的许多区域及每个市民身上，令我们反思，令我们对梁思成、陈占祥肃然起敬。 

    特别地由于可敬的“梁陈方案”已是一份永远不可能再实施的历史文件，已经被破坏了的北京传统城市更无法可逆的再现，但今天重温“梁陈方案”旨在面对北京的2008年奥运建设及人文奥运理念的提出怎样更多一份科学与民主，更多一份对北京传统文化的尊重，更多的留存一些珍贵的皇城文化。在一年多前召开的中国城市规划年会上，两院院士吴良镛指出：“50年来一个基本的矛盾就是在同一空间地域上既要保护旧城，又要建设现代化的城市；对旧城来说，既承认它是伟大的遗产需要保护，又强调改造；既要保护又要发展。理论上看似很辩证，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我以为，北京经济正处在高速增长期，同样又面临城市空间结构的调整期，如果不利用并抓住奥运建设的机遇，将丧失良机。所以特别希望有更多的政府管理者重读一下“梁陈方案”，因为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大城市再不能咽下苦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