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建筑涅槃　城市重升

　　美国建筑师学会荣誉奖得主提出全球推崇的城市及建筑更新方式：保护+利用

　　芭蕾舞学校成为城市的亮点，前市长府邸位居中心好比芭蕾群舞领舞人，新建建筑是配角舞者，而街道空间则是城市舞台。

　　●“超过50%的世界历史性建筑及有纪念意义的建筑已经消失了。”

　　●“城市保护与更新是世界性问题，而不仅是中国的问题。”

　　●“对老建筑最有意义的保护是找到它‘再利用’的方式。”

　　刚刚获得美国建筑师协会（AIA）荣誉奖的加拿大建筑师之一菲利普·歌德史密斯在北京举办的演讲中，讲出了上述观点。获奖的原因，就是将一片情况复杂的用地，成功地改成了加拿大国家芭蕾舞学校。用地上的老建筑保持着美感，延续着人们的记忆，更容纳进去了崭新的功能，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年轻神采。同时，新建的部分与老建筑和谐共处，并使得其后的公寓大大升值。他的最大愿望是，将这种城市更新的经验带给正在飞速建设的北京，让城市文明得以延续，让城市价值得到提升。

　　●背景

　　加拿大国家芭蕾舞学校获美国AIA荣誉奖

　　参与设计加拿大芭蕾舞学校的两个多伦多建筑师事务所，获得了著名的美国建筑师协会（AIA）荣誉奖,他们是Gold-smith Borgal&CompanyLtd,Architects和Kuwabara-PayneMcKennaBlumberg。AIA评审委员会对该项目的评语是“这是一种新型的市民空间，它将室内外空间紧密结合在一起，提高了邻里环境质量，使街道充满活力。”据悉大约有450个世界各地的建筑项目参与了该奖的角逐。

　　关于菲利普·歌德史密斯

　　PhilipM.Goldsmith，加拿大RGBA（RadiasiaGroup·GoldsmithBorgal&Compa-nyLtd.Architects）建筑师事务所总裁及总建筑师，安大略建筑师协会会员(OAA)，加拿大皇家建筑师协会会员(MRA-IC)，加拿大文化遗迹协会会员(CAPHC)，安大略建筑师协会理事会的成员，加拿大文化遗迹顾问协会创始人，前任多伦多城市规划局代表。

　　关于美国建筑师协会AIA

　　美国建筑师协会AIA是一个由建筑师、设计师、开发商组成的建筑界权威机构。该机构于1857年2月23日由13名纽约建筑师成立。最初命名为纽约建筑师协会。协会的宣言在1867年修改后为：“本协会的目标是联合北美大陆的所有建筑师，共同致力于提高建筑师行业的艺术、科学和职业水平。”

　　●推平重建是对城市历史和文化的蔑视

　　往返于多伦多和北京工作的菲利普，已经将北京的很多建筑视为珍宝。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是他最大的享受，尽管北京在飞速建设，但这个古老城市的文化底蕴一直吸引着他。

　　他喜欢那些经过改造还正在被利用的房子，比如798艺术区，北新桥一些利用旧办公楼改造成的建筑师的工作室和北京天文馆，再比如他精心挑选的演讲所在地：墨臣建筑利用电视机厂旧楼改建的办公楼等等。

　　但是，每当看到有些建筑面临消失，他经常感到遗憾和失望。他认为，每一个已经生长在城市中的建筑，都是对那个时期的一种记录，不要因为它老了，就蔑视它，在动手拆掉之前，都应该评价一下它的价值，或许，延续它的某些记忆，植入一些新的功能，是对这个城市和人们最好的尊重。而对于北京来说，尽可能地保护胡同和四合院是非常正确的，除此以外，一些近代建筑的保护和改造也是一件必须要着手面对的事情。

　　对于这个问题，墨臣事务所总建筑师赖军有着自己的体会。他们将旧电视机厂并不太美的老办公楼改造成了自己的总部，而不是推倒重建，这样的做法得到了业界的认可，也让佟麟阁路附近的居民觉得，这个新来的邻居为他们保留了一些对于老街道的记忆，并且显得谦虚而平和。赖军表示，尽管对这个老建筑的改造使他们的预算增加了不少，但这种坚持是一种很好的范例，是北京城里逐渐更新的有益尝试。

　　●用“四维空间”策略令老建筑获新生

　　与做自己的甲方不同，加拿大建筑师菲利普的许多老建筑改造项目都要与方方面面的人紧密合作，才得以最终取得完美结果。谈起获奖的加拿大芭蕾舞学校，菲利普显得很兴奋，因为，这是他诸多老建筑改造、保护与扩建项目中最复杂也最成功的一个。

　　如果在一片空地上盖起新的国家芭蕾舞学校，可能比夹带着老建筑改造和新功能融入简单得多，然而，建筑师菲利普选择了保留老建筑作为设计基础的城市更新方式，这取决于他对于城市历史和文化的尊重，这种尊重使得心中充满谨慎和敬畏，他把这种品格看作文明。

　　因为具有这种尊重城市的品格，更是因为具有建筑学方面的纯熟经验和技术，建筑师菲利普在老建筑保护以及再利用方面具有相当的经验，以包括时间因素在内的“四维空间”考量老建筑是他独到的策略。三十多年的建筑保护实践令建筑师菲利普经常处于谨小慎微的状态中，他经常为一座老建筑而着迷，并最终享受到让它焕发新生命的惊喜。

　　●“老建筑再利用”是提升城市价值的有效手段

　　在拥挤的城市中，土地是最珍贵的，如果有人问，为什么我们不能推掉那些老房子，让土地得到最大的利用呢？建筑师菲利普利用他的实践例证很好地加以了解释：对某些老建筑的保护以及再利用，可以提升区域乃至城市的价值。并且合理地安排新建建筑与老建筑的关系，还可以达到既保护又增大密度的目的。

　　建成后的加拿大国家芭蕾舞学校位于多伦多市中心最老和最繁华的街道之一-Jarvis大街，它在保留几栋老建筑的基础上建成一栋功能齐全的大楼，成为一个具有历史印记的城市舞台。同时，在得到政府奖励可以适当增大密度之后，建于其后面的高层公寓卖出了相当好的价钱。正是那些带有历史感和亲切感的老建筑的有效利用，和对历史和原街道尺度、空间以及文化的尊重，让这个地段的价值大幅度提升。

　　据建筑师菲利普介绍，用地之上的情况原本很复杂，古老建筑中包含一个前任市长的府邸，前加拿大广播公司拥有并使用这块地长达几十年之久，另外，还有一个大型电视发射塔。建筑师菲利普和他的合作伙伴们最终决定谨慎地改造和新建。作为一栋建筑，沿街的六栋古老建筑（其中包括前任市长的府邸）被保留和修复，在它们的后面用现代的手法重新做了设计。为了加强新老部分之间的联系，内部庭院上空架起连廊，地下增加了公共的联系空间，这样就使它们变成了完完全全的一栋建筑物，并在使用功能上达到了最有效的利用。为了不破坏沿街建筑的风貌，建筑师们只让新的设计露出很小的一部分，并且退到后面。

　　建筑师菲利普曾经介绍在他的创意初期，他力图把前市长府邸视为芭蕾群舞领舞人，而新建建筑则是配角舞者，街道空间则是舞台。

　　●城市管理者和开发者需要将目光放长远，摆脱“短视”的粗暴建设行为

　　建成后的加拿大国家芭蕾舞学校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城市舞台，如今，人们从街面走过，映入眼帘的大部分内容还是那些历史建筑，延续着人们几十年来对它的记忆，同时，练功房有意识地利用大玻璃窗面对城市，芭蕾舞学生们优美的身姿让经过的人流连忘返，这条街道从此散发着相当的魅力和生机。 

　　成就这样古老与现代的完美融合，当然需要一个团队的合作，而在北京做项目的经历让菲利普体会到建筑师的无奈，他认为，决定一个项目成败的不仅仅是建筑师这个角色，如果城市管理者和开发者能够更合理更有计划地开发城市资源，能够让他们摆脱一些盲目行为，那么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们的工作才可以良性运转。

　　建筑师菲利普说：“在国家芭蕾舞学校这个项目中，建筑师们并不是仅仅出具设计方案那么简单，我们要与很多方面协商和切磋，包括城市规划管理部门、旅游部门、文物保护部门以及交通部门，大家一起研究地块之上新老建筑的取舍问题。其中更重要的是与地块的拥有者交流，因为，我们要说服地块的主人，保留一些老建筑所带来的结果并不是浪费土地，而是让它更加有价值。在这个项目的设计和实施过程中，城市管理者和开发者的眼光放得很长远，使得他们作出了英明的决断。”

　　在建筑师菲利普经常经过的北京礼士路一带，沿街有很多多层的老办公楼，他一直关注着它们的命运，当这些办公楼后面的用地被推平建住宅时，建筑师菲利普曾经相当紧张，他希望，不要有一天，连这些办公楼也被拆掉，那个时候，这条街将失去它的记忆，而若干年后，人们将为这种粗暴的建设行为感到后悔。

　　●观点

　　●老建筑需要谨慎对待在历史元素与新功能之间进行取舍在可继承性与改造成本之间找到平衡

　　当国内建筑师们苦于对老建筑改造不知如何取舍时，建筑师菲利普表示，这是一个他用毕生精力来探究的问题，并且每一次面对老建筑，都是全新的挑战。菲利普大致给出了自己的观点，首先，建筑师要花大力气去了解这个建筑的历史，并仔细考察它的现状，以及它与周边城市环境的关系，给它的新功能找到恰当的定位。而后，利用一些技术手段尽可能地保留原始的材料，让它们与新的功能相连接。改造更新不仅仅是新与旧的形式上的结合，而是要实现一种场所记忆的延续，并让新的功能发挥效益。并且，要考虑现有内容是否具备高继承性，否则加以舍弃，并需要考虑为客户节省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