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性－满意度分析法（ISA）在雨洪管理研究中的应用

注：本文为删减版，不可直接引用。原文中英文全文刊发于《景观设计学》2019年第1期“景观服务”专刊。获取全文免费下载链接请点击此处。

导读

雨洪管理多功能景观是城市中重要的生态系统服务供给主体，能提供多种文化服务。重要性－满意度分析（Importance-Satisfaction Analysis，简称ISA）以主观感知为依据，使文化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易于理解和评价。本研究以雨洪管理景观要素为例，应用ISA方法评估其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结果显示：审美欣赏、休闲／生态旅游，和场所感是城市雨洪管理景观所提供的最受重视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且公众对某些雨洪管理景观提供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满意度与重要性感知之间还存在差距。同时，研究认为ISA方法在景观设计管理决策优化方面具有实用性。

雨洪管理多功能景观文化生态

系统服务的重要性－满意度研究

Importance-satisfaction Analysis of 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s

of Multifunctional Landscapes Designed for Stormwater Management

杨青娟

西南交通大学建筑与设计学院教授

梅瑞狄斯·弗朗西丝·多比

Meredith Frances DOBBIE

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艺术设计与建筑学院高级助理研究员

1 概述 

城市景观具有多种功能，能提供多种生态系统服务，即“某些从生态结构和生态过程中间接获得的重要裨益”^[1]。城市生态系统服务的评价易受地点与环境影响；其中文化服务评价的主要依据是对场所的体验，涉及价值规范，主观性强^[2]~[4]，两者均难以量化。

本研究采用重要性－满意度分析法（ISA）评估文化生态系统服务，主要考察人对某种特定景观属性的重要性的主观感知以及对该属性的体验满意度。将对每种属性的感知重要性和满意度数值绘制成二维坐标系图，划分为4个分区，即得到各景观属性的管理优先级。

用于识别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管理优先级的重要性—满意度图示 © 杨青娟，Meredith Frances Dobbie

雨洪管理多功能景观中包含多种与城市水管理相关的景观设计元素［水敏性城市设计（WSUD）景观要素］。在设计时，了解其各项，特别是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有助于更好地权衡不同城市水资源管理方案并做出正确的设计决策，以平衡公共目标与个体利益，调和各方利益矛盾^[5]~[8]；揭示当地生态系统变化对于人类福祉的影响，从而鼓励更多的可持续生态景观建设投入^[7]，并且鼓励城市在综合水资源管理——特别是雨洪管理中更多地采用多功能景观。

本研究根据其结构和组成部分对WSUD景观要素进行分类，筛选出属于城市生态系统的5项要素，并评估其文化生态系统服务。通过照片展示来获取受访者的感知重要性与满意度数据，分析得到每种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和管理优先级，从而为类似的多功能景观设计提供指导——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优先改善更符合公众喜好的生态系统服务。

2 研究方法 

研究数据来源于调查问卷，其主要包含三部分：第一部分提供8种文化生态系统服务和5种WSUD景观要素的基本信息；第二部分让受访者基于理解对文化生态服务重要性进行排序；第三部分为每种要素列出4张典型照片，受访者根据照片评价对每种景观要素的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感知重要性^[9]和满意度程度。对于不能提供特定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景观要素可以不评价。

问卷有中英两版，在正式发放前根据反馈意见对其中有歧义的表述进行了修改，确保正式版问卷中表达的准确性。正式版问卷在中国成都和澳大利亚墨尔本分发，受访者均为本地在校大学生；共发362份，收回266份，回收率为73.5%，其中235份有效，135份来自成都，100份来自墨尔本。

将所有数据输入SPSS 22统计软件，计算出每种要素的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重要性均值和满意度均值以及二者之间的差值，并以图示化呈现研究结果；再将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重要性、满意度得分分别汇总，计算总均值；对于每种WSUD景观要素，分别以重要性均值、满意度均值为纵、横坐标，在同一坐标系中绘制出其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所代表的位置，并随之确定服务的管理优先级。

3 结果与分析

重要性、满意度均值排序分析

研究首先计算了感知重要性与满意度的均值及两者的差值。汇总5种WSUD景观要素，8种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重要性均值排序为：审美欣赏＞休闲／生态旅游＞场所感＞教育／知识＞社会关系＞艺术灵感启发＞文化遗产＞精神／宗教价值。受访者对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直接排序的结果与之相似度较高。相比之下，8种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满意度均值排序为：场所感＞审美欣赏＞休闲／生态旅游＞社会关系＞艺术灵感启发＞教育/知识＞文化遗产＞精神／宗教价值，与感知重要性排序存在明显差异。5种WSUD景观要素所提供的8种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总满意度均值为3.13，低于总感知重要性均值3.52。

重要性－满意度图示分析

将表中数据绘制成重要性－满意度图示。这些图示揭示了5种WSUD景观要素的8种文化生态系统服务获得的感知评价值与管理优先级差异。进一步分析图示，可以确定更有针对性的雨洪管理景观设计管理策略。比如，对于多植被型设施与开敞型水域，重要性分值较高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也都获得了较高的满意度分值，说明这两类景观要素为公众提供了较为理想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线性水空间的审美欣赏与休闲／生态旅游服务，以及单一草地型设施与湿地的教育／知识服务虽受到公众的重视，但实际服务效果并未令公众满意，需对相关景观元素的设计与管理措施加以改进。

5种WSUD景观要素的重要性—满意度图示 © 杨青娟，Meredith Frances Dobbie

4  讨论

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公众感知用于决策制定

运用ISA方法，设计师和管理者可以根据评估结果，结合实际情况，对公众更为重视的WSUD景观要素进行设计和管理决策优化；亦能进一步探究不同社区和人群对同一景观要素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重要性感知与满意度。此外，为公众所重视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可能与设计师和管理者所重视的十分不同，使用ISA方法有助于在两者间取得平衡。如上文所述，一处多功能景观所提供生态系统服务的实际效果与其预设功能和所处的背景环境都密切相关；作为背景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地社区对于不同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评价与偏好对多功能景观的设计、管理，和决策具有重要参考意义。

有学者将人类对自然的认知方式分为6个维度^[10]。将下图一的排序与该观点相结合，可以推断：人们对多功能景观的最主要的感知方式是经验性认知活动。此外，由于公众对不同景观要素同一文化生态服务的重要性认知可能存在显著差异，对于不同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可优先选择的景观要素类型也不同。结合蛛网图的信息与场地位置、功能需求，有助于营造出兼具雨洪管理效益与文化服务能力的城市景观；分别比较两图中每种景观要素各项服务的感知重要性与满意度均值，还可进一步发现每种景观要素提供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实际绩效。由于感知重要性也可被看作公众对某项服务的期待程度指标，因此可以推断单一草地型设施当前的社会关系服务水平仍不能达到公众的要求，有必要对其进行针对性的改进。

每种WSUD景观元素的各项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感知重要性均值与满意度均值 © 杨青娟，Meredith Frances Dobbie

不同类型WSUD景观要素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差异

不同类型的WSUD景观要素与人类形成不同类型的互动，从而激发出不同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感知。对于不同面积与尺度的景观要素评价，ISA方法同样适用。

ISA方法的实用性

本研究利用ISA方法评估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研究通过基础概念介绍，实景照片辅助并与里克特量表相结合的问卷形式优化问卷，在获得重要性和满意度信息方面易于操作且灵活性较高，并且可以获得更多有效信息。选用图片的质量对该方法结果的准确性至关重要，本研究尽可能保证所有照片都以正常视角呈现，且有足够代表性。

另一方面，该研究方法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基于专业视角选择的照片对于某些受访者而言可能难以理解；且某些对基础概念理解不够准确的受访者可能在评价时加入自己的主观臆测，这对分析结果有一定影响。随着可持续城市水管理的不断推进，公众将会更好地理解WSUD景观，克服这一局限。

5 结论

本研究提出了适用于文化生态系统服务评价的重要性－满意度分析（ISA）方法；并对城市雨洪管理景观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提供情况进行了探究，为此类景观的设计和管理决策优化提供了有效参考。研究表明，不同类型的WSUD景观要素提供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种类及水平不尽相同，但总体上，审美欣赏、休闲／生态旅游与场所感这三类服务获得了最高的重要性与满意度评价。研究还识别出了公众抱以较高期望但实际服务水平却不尽如人意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这对于改善设计十分重要。

运用ISA方法，多功能景观的设计者与管理者可以为公众提供他们所重视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也可以通过这种方法反思与公众之间对某些景观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重要性认知差异，从而调整设计与管理策略，兼顾景观设计中的专业考量与公众意愿。

有关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研究在不断发展，而评价方法的改进是其重要推动力量之一。ISA方法不仅丰富了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评估方法体系，也将使雨洪管理多功能景观的设计更加完善，并可同样运用于其他类型景观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研究。

致谢

感谢澳大利亚水敏性城市联合研究中心为本研究提供支持。

^{部分参考文献}

^{[1] Daniel, T. C., Muhar, A., Arnberger, A., Aznar, O., Boyd, J. W., Chan, K. M. A., … Von Der Dunk, A. (2012). Contributions of cultural services to the ecosystem services agenda. PNAS, 109(23), 8812-8819. doi: 10.1073/pnas.1114773109}

^{[2] Schaich, H., Bieling, C., & Plieninger, T. (2010). Linking ecosystem services with cultural landscape research. GAIA, 19(4), 269-277. doi: 10.14512/gaia.19.4.9}

^{[3] Kandulu, J. M., Connor, J. D., & McDonald, D. H. (2014). Ecosystem services in urban water investment.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145, 43-53. doi: 10.1016/j.jenvman.2014.05.024}

^{[4] Van Berkel, D. B., & Verburg, P. H. (2014). Spatial quantification and valuation of 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s in an agricultural landscape. Ecological Indicators, 37 (A), 163-174. doi: 10.1016/j.ecolind.2012.06.025}

^{[5] Bolund, P., & Hunhammar, S. (1999). Ecosystem services in urban areas. Ecological Economics, 29(2), 293-301. doi: 10.1016/S0921-8009(99)00013-0}

^{[6] Pataki, D. E., Carreiro, M. M., Cherrier, J., Grulke, N. E., Jennings, V., Pincetl, S., … Zipperer, W. C. (2011). Coupling biogeochemical cycles in urban environments: ecosystem services, green solutions, and misconceptions. Frontiers in Ecology and the Environment, 9(1), 27-36. doi: 10.1890/090220}

^{[7] Engel, S., & Schaefer, M. (2013). Ecosystem services — A useful concept for addressing water challenges? Current Opinion in 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 5(6), 696-707. doi: doi.org/10.1016/j.cosust.2013.11.010}

^{[8] Liu, S., Crossman, D. N., Nolan, M., & Ghirmay, H. (2013). Bringing ecosystem services into integrated water resources management.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129, 92-102. doi: 10.1016/j.jenvman.2013.06.047}

^{[9] Deng, W. J. (2007). Using a revised importance-performance analysis approach: The case of Taiwanese hot springs tourism. Tourism Management, 28(5), 1274-1284. doi: 10.1016/j.tourman.2006.07.010}

^{[10] Khew, J. Y. T., Yokohari, M., & Tanaka, T. (2014). Public Perceptions of Nature and Landscape Preference in Singapore. Human Ecology, 42(6), 979-988. doi: 10.1007/s10745-014-9709-x}

^{参考引用 / Source:}

^{YANG, Q., & Dobbie, M. (2019) Importance-satisfaction Analysis of 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s of Multifunctional Landscapes Designed for Stormwater Management. Landscape Architecture Frontiers, 7(1), 52-67. https://doi.org/10.15302/J-LAF-20190105}

^{翻译 | 杨青娟  王胤瑜}

^{编辑 | 王胤瑜}   

^{制作 | 周佳怡}

^{版权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请勿以 编辑版本转载。如有侵犯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将第一时间删除。}

^{投稿邮箱：info@landscape.cn}

^{项目咨询：18510568018（微信同号）}